飞越泡沫时代第109章 异国来人
兔国京城。
高宁宁左手一把绿塑料暖壶右手一个绿网兜里边兜着几个摞得整整齐齐泛灰光的不锈钢饭盒走过涂着绿腰线的走廊来到楼尽头录音室的门口。
把暖壶一放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浑浊的气味——大多是烟味这帮老烟枪不吞云吐雾就干不了活生生把录音室的吸音板都给熏成了黄『色』。
屋里条件简陋只有条破破烂烂的双人沙发老候正躺在上面打盹。
他身材魁梧腿伸不开就拿膝盖窝压住沙发的扶手。
“老候饭来了。
” 高宁宁把网兜往桌上一放从里面往外拿饭盒候牧人没搭腔还躺那接着打盹。
这当儿刚去洗了把脸的王新波一边甩着湿漉漉的手一边往里走“饭来了?我要的炒疙瘩——” 高宁宁一脸嫌弃“手别『乱』甩脏死了。
” “刚洗完手怎么会脏呢。
”王新波强词夺理。
这人看着其貌不扬洗完手『乱』甩还有点讨厌可履历上却有着不得不提的一笔。
他曾在1979年跟一帮第二外国语学院的学生组了兔国可考的第一支摇滚乐队“万里马王”专门翻唱披头士为主的欧美乐队的歌。
通过这件事证明了两点。
一是文化的种子在学生仔之间最易发芽外国文化的种子在学外语的学生仔之间最易发芽。
二是一个人的履历辉不辉煌跟他是不是能好好擦干手没关系。
众所周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兔国的摇滚起步很晚或者说流行文化本身起步就很晚。
邓俪君刚摆脱靡靡之音的指责没几年另一个弯弯来的歌手名叫苏瑞有时却写作苏丙的歌手又带来了跟邓俪君完全不同的听觉体验。
王新波的万里马王对兔国的摇滚乐来说充其量只是发了个小芽连小树苗都没长出来就随着相对自由的大学生活的结束成员们纷纷回归人生正道各谋出路而解散。
只有王新波还干了份跟音乐有关的工作他先在国营歌舞团搞舞台音响后来又被调来当录音师。
他的万里马王没有什么独创『性』的东西也没有留下值得一提的作品随着乐队解散仅留下这个名字作为存在过的证明。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说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他们最值得一提的作品。
王新波一直觉得他们的乐队做出了一个贡献就是告诉了后边的人前面有条大家都还没有走过的路我们听走过这条路的人说路上的风景很美所以决定去走走看。
虽然我们也只走了一小段或许只有十米那么多但看到的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新鲜事物——不仅如此我们还隐约看到了从这条路上透过来的光。
既然有光就证明这不是一根死胡同。
从网眼里透出来的光和细雨在万里马王之后又滋润出了几棵摇滚的小芽。
去走这条路的人渐渐变多了从最开始的十米走到了一百米和两百米。
一直到今年有个叫崔建的小伙子在国际和平年百名歌星演唱会上唱了一首《一无所有》喘着粗气一路狂奔超越了至今以来探索着这条路的人看到的一切。
王新波没有成为冲在台前的英雄所以他把自己的摇滚梦收在心里成为了在幕后耕耘工作替英雄们锻造打磨装备的人。
“又吃炒疙瘩?”候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起来凑到王新波的饭盒跟前看了看“天天吃炒疙瘩录音室一股膻味。
” 跟王新波这种大众工人脸不一样老候外表看着挺气派尤其一副络腮胡须艺术家范儿妥妥的听说小姑娘就爱这一款。
唯有一点可惜近来老候前额开始脱发脑门锃亮显老了。
别看一口一个老候人这会儿也就三十左右。
候牧人1978年考进国营歌舞团1980年发起了一个国营歌舞团男声四重唱的组建计划先是改编民歌其后又以作曲家的身份崭『露』头角。
候牧人进团的隔年王新波搞了大陆第一支摇滚乐队。
入行时的流派不一样仿佛从今往后也不会有什么深入的交集。
结果老候有一次去看足球比赛球赛赢了以后场子里群情激动大伙儿纷纷冲出体育场奔向某大大大广场齐声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
老候一听卧槽兔国的作曲家都死绝了吗? 于是立志要搞能在这种时候唱的歌一来二去撞进摇滚乐怀里撞进王新波的录音室成为了把自己的装备拿给王新波锻造打磨的英雄之一。
“明天我就不吃了……换换口儿。
”王新波一边往嘴里扒拉炒疙瘩一边说。
老候懒得接话茬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哎”王新波吃完炒疙瘩伸过一张飘着膻味的嘴问他“曹凭说的那几个来选女歌手的曰本人这事儿你知道吧?” “不知道。
”老候闷声闷气回了一句懒得理他那张带着膻味的嘴继续啃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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