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石年外传第209章 最后的低语
老陶工那一声濒死的、破碎的埙音如同投入寂静深潭的一粒石子虽未激起滔天巨浪却在西岐那浩瀚而疲惫的心光之海中漾开了一圈微妙而坚定的涟漪。
这涟漪并非强大的能量也非玄奥的法则它仅仅是一种……存在的回响。
是生命在面对终极的“无”时本能发出的、证明“我曾在此”的微弱宣告。
这宣告却意外地撼动了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最后低语”。
低语并未消失它依旧在每一个心神松懈的间隙悄然响起试图用那看似无可辩驳的“虚无真理”瓦解意志。
但此刻它那绝对的“说服力”被打破了。
当那质疑牺牲意义的声音在南宫适心中响起时他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迷茫更有手中战戟那沉甸甸的、承载了无数真实牺牲的重量;当那诱惑归于永恒宁静的声音萦绕在龙族公主耳边时她回忆起的是那双曾充满生机的龙眸与一句未尽的承诺所带来的、真实的痛与眷恋。
归墟的低语可以否定宏大的意义可以质疑缥缈的未来但它似乎……无法彻底抹杀那些已经发生过的、具体的、充满了情感与温度的生命瞬间。
这些瞬间这些痕迹本身就成为了一种无法被“虚无”同化的“存在之锚”。
姜尚与赤松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变化他们意识到对抗归墟这最终的、针对存在意义的侵蚀或许不能仅仅依靠外部的信念壁垒或内在的坚定意志更需要一种对“存在”本身更加深刻的理解与体认。
“归墟欲以‘无’否定‘有’。
”姜尚于城头召集核心众人声音沉凝却带着一丝拨云见日的清明“那我等便需明悟何谓‘有’?何谓我等所守护之‘存在’?它并非一个空洞的概念而是由无数真实不虚的刹那、情感、记忆、联系所构成!” 赤松子颔首道:“太公所言直指本源。
正如那老陶工其将逝之埙音无关道法无关宏愿仅是其一生悲欢之凝聚是其‘活过’之证明。
此证明便是对‘无’最直接之反击。
吾等需引导军民不再仅仅执着于对抗‘虚无’之恐惧而是回归自身感受、铭记并珍视那些构成自身存在的、真实的刹那。
” 一个新的、更加内化的“修行”在西岐与四海悄然展开。
这并非修炼功法也非研读经典而是一种集体的、自发的对“存在意义”的重新探寻与确认。
在西岐人们不再仅仅是机械地加固城防或被动地抵抗低御。
闲暇时伤残的军士会聚在一起沉默地擦拭着战友留下的兵器那冰冷的触感连接着鲜活的记忆;母亲会抱着孩子讲述战乱前那些平凡却温馨的家庭琐事让希望在新一代心中扎根;学者们依旧研究典籍却开始更多地关注其中记载的先民如何于筚路蓝缕中开创文明、于苦难中绽放智慧的具体历程从中汲取那属于“生”的坚韧力量。
甚至在姜尚的默许下城中开始出现一些简单的“仪式”。
人们会在英灵碑前并非仅仅是哀悼而是大声讲述牺牲者生前的趣事、他们的梦想、他们未说完的话。
这些充满烟火气的回忆如同星星点点的火苗驱散着低语带来的冰冷与空洞。
四海龙宫亦是如此。
龙王们下令不再仅仅强调龙族的责任与荣耀而是鼓励水族们回忆四海昌盛时的景象回忆那些早已融入血脉的、关于海洋的古老歌谣与传说回忆与亲人挚友相处的点滴。
定海神针之下甚至有龙族开始尝试以自身龙元为墨以水精为卷将那些珍贵的记忆景象临摹留存仿佛要以这种方式对抗那试图抹平一切的归墟之力。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低语依旧会响起伤痛依旧会袭来迷茫依旧会滋生。
但当那冰冷的声音试图否定一切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能够从内心深处调动起那些鲜活的、温暖的、独属于自身的“存在证据”与之抗衡。
这是一种更加细腻、也更加坚韧的防御。
然而归墟的意志那冰冷的宇宙法则阴暗面并不会因此而放弃。
在察觉到这种基于“个体存在体验”的抵抗方式后它的低语也随之发生了更加诡异、更加恶毒的变化。
它不再仅仅是引导人们去思考终极的虚无而是开始……篡改和污染那些被当作“存在之锚”的记忆与情感本身! 一位正在回忆与妻子初遇时美好情景的中年士卒脑海中那明媚的笑脸忽然开始扭曲变得怨毒而冷漠对他发出最恶毒的诅咒否定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所有温情。
一位龙族少女正在怀念她那只在反噬中死去的、毛茸茸的月光水母宠物记忆中那柔软的触感与莹莹的光芒忽然变得粘稠、冰冷化作缠绕她脖颈的、散发着腐臭的触手幻觉。
甚至一位学者在研读记载先民筚路蓝缕开创文明的古籍时书卷上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组合成先民们在极端困苦中互相倾轧、背叛、最终在绝望中化为枯骨的恐怖景象彻底玷污了“奋斗”与“希望”本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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