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命刀第1340章 浮梦
楚一凡踩着碎石翻过山脊时暮色正将远山染成黛青色。
山脚下的小城蜷缩在河谷里炊烟像被揉碎的棉絮缠绕着灰瓦白墙。
他裹紧破旧的斗篷靴底磨穿的地方渗进寒气——这是他跋涉第三十七日肩头的行囊里只剩小半块干硬的麦饼。
城门洞的风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楚一凡抚过斑驳的门楣指尖触到一道浅刻的剑痕心脏莫名一缩。
这感觉似曾相识像多年前在渔村望海时突然看见熟悉的帆影。
城内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杂货铺的算盘声、酒楼的猜拳声、绣楼的琵琶声交织在一起却在转过街角后骤然沉寂。
最后一抹夕阳掠过屋脊时楚一凡停在巷口。
这里的景象让他怔住:歪斜的篱笆围着半亩菜地老槐树的枝桠戳进邻家烟囱正是他梦里反复出现的画面。
一个猎户背着山鸡走过腰间铜铃发出细碎的响;农妇挎着竹篮归来篮里的茄子滚出一颗在青石板上画出深紫的弧线。
鸡犬相闻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更远处的破庙前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缩在墙根却不见佛家慈悲的怜悯。
一个少年捧着空碗发抖睫毛上凝着霜花。
楚一凡摸了摸行囊那小半块麦饼硌着掌心。
他刚要迈步却见少年突然捂住肚子呕出一口酸水。
这场景刺痛了他好似曾经在他身上出现过一般。
舍了小半块麦饼楚一凡转身离去。
夜风寒峭楚一凡躲在染坊的檐下瑟瑟发抖。
对面官道上突然传来车马声一辆青布马车踉跄着停下车帘掀开时一个老翁摔落在地嘴角溢着黑血。
随从中跳出两人腰间短刀闪着寒光。
周员外别怪小的们其中一人狞笑着抬脚您老的玉佩该换几船粮食了! 楚一凡出手时短刀离老翁咽喉只剩三寸。
他夺刀的手法诡异是由心而发两个家丁还没看清招式已打中穴位瘫在地上。
老翁咳出一口血抓住他的衣袖:恩公...救我... 这便是周员外。
三日后楚一凡在周家祠堂叩拜天地成了老人的义子。
周府的雕梁画栋蒙着薄尘后院的牡丹开得正盛却透着一股衰败气。
周老指着家谱苦笑:我妻早逝无儿无女这偌大的家业终是要随我入土了。
楚一凡望着老人斑白的鬓角叩首道:义父放心孩儿必守好周家。
三年时光楚一凡未动府中一砖一瓦只将荒弃的西跨院改作书房。
周老常坐在廊下看他读书浑浊的眼里渐渐有了光。
直到那年深秋老人握着他的手咽气手指还指着墙上挂的人性本善匾额。
发丧那日楚一凡将周府匾额换下新漆的楚府二字在阳光下泛着红漆的光泽。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周老留下的家丁中有几个原是那夜行刺的帮凶。
他们趁楚一凡整理账册时将掺了巴豆的汤药端来。
楚一凡识破诡计后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在三日后设宴当着全府人的面从地窖里搜出他们私藏的周家族谱——上面赫然记着他们祖辈原是周家佃户因贪墨被逐出家门。
因果循环楚一凡将族谱掷在地上你们好自为之。
旱灾在翌年春天降临。
城外的逃荒者像潮水般涌来挤在城门口啃食树皮。
楚一凡打开粮仓时管家哭着拽住他:少爷!这是您留着买仙门引荐信的钱啊!他甩开手指着远处饿晕的孩童:人命比仙缘更重要。
就在这时他遇见了那对母子。
妇人柳氏抱着婴儿跪在粥棚前衣衫下露出的脚踝肿得发亮。
婴儿哭得嘶哑像只待哺的蛙不知食用了什么四肢枯瘦却腹部肿大。
楚一凡将他们接入府中安排在东厢房。
柳氏每日带着孩子来请安眼神总是怯生生的直到月余后才敢提起城南的老父。
接来的老人少了只脚耳朵也背看人时总眯着眼睛。
楚一凡让他在马厩做事每日送去热饭。
柳氏常去帮忙喂马一来二去竟与老人相处融洽。
楚一凡看在眼里只当是孝心所致却没注意到老人瘸腿的伤疤与当年行刺周员外的家丁如出一辙。
七月流火柳氏突然病倒。
请来的郎中摇摇头:产后亏空又染了暑气难了。
她临终前拉着楚一凡的手指着床边的婴儿:公子...灵一就拜托您了... 楚一凡望着孩子澄澈的眼睛想起自己漂泊的日子郑重点头:你放心我会视如己出。
灵一的爷爷在五年后消失了。
楚一凡派人寻遍全城只在马厩找到半块啃剩的麦饼——与他初到小城时揣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盯着饼上的牙印突然想起柳氏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眼神。
但他没说破只是将灵一接到主院与自己的义子一同读书。
五年后的秋天楚一凡变卖了三顷良田换来三封仙门引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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