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那幽冥判官的感知范围后我(无相子)并未急于返回阳间而是循着阴气流动的轨迹在幽冥深处寻得一处被遗忘的废墟角落——这里曾是一座宏伟的古殿如今只剩下半截断墙、倾倒的石柱和厚厚的积灰阴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的墨色雾霭连最贪婪的野魂都不愿靠近。
我彻底敛去灰芒之躯的所有波动如同融入断墙的阴影混沌道法运转到极致化作一张最精细的纱网过滤着周遭混杂的阴气、亡魂残念与法则碎片只汲取最精纯的太阴之力修复魂体同时将方才与判官的遭遇、断碑下的气息、古老意志的共鸣一一拆解复盘。
那判官的力量属性愈发清晰——没有一丝情绪运转时如同预设好的程式般精准有序带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法则威严与“巡天阁”那种机械的秩序感高度吻合却又比巡天阁的神识更深地融入了幽冥的规则体系:他挥出的“缚”字法则能引动地府地脉之力眼神中的幽绿火焰可灼烧阴魂本源显然已成为幽冥秩序的一部分。
他对断碑下的古老意志极为警惕出手时毫不犹豫却在感知到佛门气息的瞬间出现了明显的迟疑——像是对“意外”的困惑与忌惮似乎佛门的介入不在他的预设职责范围内。
这细节耐人寻味。
莫非这幽冥地府不仅是掌管轮回的场所更是“巡天阁”体系中专门看守“混沌孽障”残留的监狱?而那判官便是监狱的守卫长只对“镇压古老存在”这一核心指令负责对其他势力的介入则缺乏应对预案? 再思及断碑下的古老意志——其跨越万古的悲愤与不甘即便经过封印与时间的磨损依旧清晰得如同昨日。
它在我以意念触碰石碑时并未释放敌意反而流露出一丝微弱的、如同迷路者遇到同类的共鸣。
这共鸣究竟源于何处?是我魂体内那缕亘古混沌本源的吸引还是它感知到我与如来的对立立场将我视作潜在的“同道”? 混沌道法在意识中模拟着与那古老意志直接沟通的可能性:直接靠近断碑释放混沌本源建立连接——成功率不足三成且极可能再次惊动判官甚至引发更强大的幽冥法则镇压;若放弃沟通又将错失揭开“巡天阁”与古老秘辛的关键机会。
就在我反复权衡、难以决断之际脚边那株一直安静的桃枝忽然轻轻摇曳起来——叶片上的紫金光芒微微闪烁根系在积灰中轻轻蠕动。
根系深处那团被我封印的金蝉子魂力与佛印气息经过方才幽冥阴气的持续刺激、短暂释放时的法则冲击竟发生了微妙的质变:它不再是完全沉寂的“死物”反而如同苏醒的种子散发出一缕极其微弱的波动——这波动带着佛门特有的安抚意味却又因混沌环境的浸染多了一丝兼容的特质与那遥远断碑下的古老意志产生了极其细微却真实的呼应! 桃枝仿佛成了一根无形的纽带一端系着我魂体旁的佛子魂力另一端则如同细线般延伸向幽冥深处隐隐与断碑下的古老意志相连。
转机!这是无需冒险靠近、便能建立联系的绝佳机会! 我立刻下定主意:放弃直接接触的计划转而以这株桃枝为天然媒介以那团变异的金蝉子魂力为“敲门砖”进行一次极其谨慎的、间接的“意念交流”——既避免暴露自身又能试探对方的立场。
灰芒在指尖微闪我将一缕极其稀薄的意念剥离出来如同将一缕丝线缠绕在风中的柳絮小心翼翼地附着在桃枝散发出的那缕共振波动上任由这股带着意念的波动顺着无形的纽带缓慢飘向断碑的方向。
意念中没有复杂的讯息只传递出三个最直接的疑问凝练为简单的意念:“同道?敌?” 意念送出后周遭重归寂静只有阴风穿过断墙的呜咽声、远处亡魂无意识的哀嚎声以及自己魂体运转的微弱声响。
每一秒的等待都显得格外漫长混沌道法始终紧绷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异常。
就在我以为这微弱的意念会石沉大海、准备收敛气息撤离时—— 一股极其微弱、带着岁月沧桑的苍老意念顺着桃枝的共振纽带艰难地传递回来断断续续如同老旧的传声筒夹杂着大量的混乱碎片却能勉强分辨出核心含义: “……叛徒……枷锁……吾等……皆为其所叛……” “叛徒”二字带着刻骨的仇恨显然直指如来;“枷锁”则暗喻五行山、幽冥封印这类镇压手段;“吾等”二字更是明确将我划入了“非敌”的范畴视我为与它同被如来背叛、镇压的阵营! 紧接着第二段更加破碎的意念传来夹杂着对“巡天”的憎恶:“……巡天……走狗……监视……牢笼……” 它将“巡天阁”称为“走狗”将幽冥地府定义为关押它们的“牢笼”彻底证实了我此前的猜测——巡天阁正是维护如来秩序、监视古老存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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