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元帅从凡人开始复仇天子第一百零八章 血蛭
青岚河的风裹着铅灰色的雪粒子如同一把把淬了冰的钝刀反复刮过屠方独眼罩下的刀疤。
那道从颧骨斜贯下颌的旧伤被风刃割得生疼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冻成暗红的晶簇簌簌坠落在九环鬼头刀的刀环上。
刀环凝结的血痂被拖拽着在冰面上划出蜿蜒的红线宛如一条被斩断脊柱的赤练蛇在泛着铁青色的冰原上留下垂死的轨迹。
身后十里外铁石城垛口的火光已缩成豆点北萧城方向的喊杀声被风雪揉碎只剩下呜咽的风啸如同万千冤魂贴着地面游走嘲笑他披挂的残甲上那半只缺耳的狼头纹章——那道月牙形的豁口边缘结着蓝莹莹的冰正是顾百川斩魂剑挑飞鎏金狼耳时剑锋带出的低温灵力凝结而成。
他踉跄的脚步踩碎河面新结的薄冰咔嚓声顺着冰缝呈蛛网状蔓延惊得河底蛰伏的冰鱼撞碎冰层逃窜银鳞翻起的刹那映出他玄铁面具的残片。
面具右半块早已不知所踪露出的脸颊上血污与冰碴混结成硬壳左眼窝空洞洞地灌着风唯有右眼瞳孔里燃烧的不甘火焰在风雪中明明灭灭。
每一次呼吸破损甲胄肋间的破洞就灌进一口混着雪沫的寒气刺得肺腑像被无数根冰针穿刺而甲胄内衬渗出的血却在低温下凝成长长的冰棱随着他的动作折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顾百川...赵岩...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后槽牙咬得发酸仿佛要将这两个字嚼碎咽下。
牙缝里挤出的白雾瞬间冻成冰晶粘在胡须上形成霜花与他腰间悬挂的狼头令牌上的冰棱连成一片。
远处鹰嘴崖的轮廓在铅灰色天幕下若隐若现那道被刘宁强灵核自爆轰出的巨大裂口此刻像巨兽张开的獠牙吞吐着盘旋的雪尘。
他想起三天前在崖顶刘宁强周身爆发出的紫黑色灵雾以及灵核炸裂时震碎的冰棱如流星雨坠落每一块碎冰都沾着战友的血而现在那些血已经冻成了青岚河底永远不化的暗礁。
路过那片被战火焚毁的村庄时屠方的靴底碾过一截烧焦的房梁木屑中滚出半枚冻硬的馒头。
村口那棵老槐树被拦腰劈断树洞里塞满冻僵的尸体其中一具孩童的小手还攥着半片褪色的红绸——那是扎头发用的如今红绸上绣着的并蒂莲已被血水污染像两朵正在枯萎的花。
他踢开脚边一个冻成冰坨的瓦罐罐口滚出的不是粮食而是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铜钱边缘刻着的永通万国已被啃噬得模糊显然是某个饿极的孩子用牙磨过。
越靠近紫霄城遇到的残兵就越像从雪地里爬出的僵尸。
一个断了左臂的士兵蜷缩在路碑后铠甲内衬翻出的棉花里爬着冻僵的虫子他颤抖着抓住屠方的靴筒溃烂的眼窝里流出的不是泪而是脓水结成的冰珠:“将军...城里...还有粮吗? 另一个背着受伤同伴的老兵草鞋早已磨穿脚趾冻得发黑却仍在絮絮叨叨地念着:”城主说过...攻破铁石城就发棉衣...他们褴褛的衣襟上残存的狼头徽章被血与冰粘在皮肉上每一次撕扯都带下一块冻硬的皮肤。
当紫霄城的轮廓终于在风雪尽头浮现时屠方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城墙高耸入云却在铅灰色天空下显得异常压抑城头悬挂的狼头大旗被狂风拧成麻花旗面猩红的狼眼处破了个大洞像是被箭射穿的瞳孔。
护城河结着三尺厚的冰冰面下隐约可见浮尸甲胄上的狼头纹章与城墙上的紫霄二字遥遥相对形成一种诡异的呼应。
吊桥缓缓放下时朽木发出的吱呀声如同老妇的呜咽桥板上凝结的黑红色冰棱被他们的脚步踩碎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血垢那是历年攻城战死的士兵血液渗透进木板形成的纹路。
城门洞像一张巨大的虎口门楣上嵌着的数百颗人头在风雪中摇晃须发间垂落的冰棱叮叮当当如同送葬的铃铛。
屠方抬头看见右首第三颗人头是自己三个月前派去铁石城的斥候眼球已被乌鸦啄去眼眶里却塞着半片狼头令牌令牌裂痕处还沾着他亲卫队长陈疤的血——那是他亲手给陈疤戴上的令牌如今却成了敌人嘲讽的道具。
瓮城内侧的石壁上刻满刑具痕迹指甲深的沟壑里积着黑红色的冰阳光穿过箭孔时那些冰棱折射出幽蓝的光将屠方和残兵们的影子切成无数碎片投映在地面人骨铺成的砖路上每块人骨上都刻着战俘的名字血槽里的冰被他们的靴底碾得咔嚓作响像在为死者奏响哀歌。
开门!我是屠方!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音撞在城门内侧的玄铁闸门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闸门缓缓升起时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枪眼枪口凝结的冰珠滴落砸在他甲胄的狼头纹章上将那半只缺耳的豁口填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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