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东方才不要呢第7章 初逢未觉死相萦
时光如一位技艺精湛的织女用无数个昼夜的金线与银丝在西行寺家那方被世人遗忘的庭院里悄然编织着命运的图景。
庭院深深草木蓊郁唯有那棵西行妖以它极致绚烂又转瞬凋零的轮回无声地丈量着岁月的流逝。
也不知从何时起幽幽子发现自己像一只被花蜜吸引的蝶停留在西行妖附近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难以自拔。
那不再仅仅是孩童时期隔着距离的敬畏仰望或是孤独时对着沉默巨树倾吐无人聆听的、细碎如樱瓣的心事。
那是一种更深沉、更难以抗拒的引力仿佛源自血液深处的呼唤。
只要踏入那片被庞大树冠笼罩的领域感受着脚下泥土因盘根错节而微微隆起的起伏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混合着腐朽木质与新生花蕾的奇异芬芳她那过于敏感的心灵就能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常常会不由自主地踱步至庭院最深处倚靠着因岁月侵蚀而斑驳脱落的廊柱仰望着那或繁盛如燃烧的粉雪、或凋零如泣血的枝桠一待便是整个悠长的午后。
阳光挣扎着穿过层叠的花与叶在她素净的衣袂和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变幻不定、明明暗暗的光斑仿佛为她披上了一件流动的、寂静的光之衣裳。
直到暮色如同打翻的砚台将天边最后一丝暖色也浸染成沉郁的蓝灰晚风裹挟着彻骨的凉意穿过空旷的庭院她才恍然从那种近乎冥想的出神状态中惊醒意识到时光的飞逝担心起那些为数不多、却忠心耿耿的仆役会因寻不到她的踪影而忧心忡忡。
这时她才会提起略显沉重的裙摆裙裾拂过地面带起几片粘附的残瓣带着一丝仿佛从遥远梦境中被强行拉回的恍惚与难以言喻的怅惘缓缓步回那愈发显得空旷、寂寥唯有风声穿梭其间的屋宅。
而在这些仿佛被无限拉长、浸透了寂静与花香的时光里那抹如同将世间最纯粹的阳光碎片编织而成的金色身影出现的频率也愈发契合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韵律。
八云紫这位自称拥有如此奇特而缥缈姓氏的女子总会如同庭院风景中一道理所当然的笔触悄无声息地融入西行妖下那幅凄美绝伦的画卷。
她有时会撑着那把精致繁复到不像实用之物、更像是艺术品的蕾丝洋伞静静伫立在飘舞的樱吹雪中仿佛在欣赏一幅自天地初开便已存在的永恒名画眼神悠远而难以捉摸;有时则会带着几分猫一般的慵懒斜立在一根低矮横斜、遒劲如龙的老枝边纤细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垂落至额前的花枝红唇间哼唱着调子古怪、旋律悠远得不像当世任何歌谣、仿佛来自月下或彼世的小曲那歌声低回婉转为这静谧的庭院更添几分幽玄。
“八云”?幽幽子私下里也曾出于好奇翻阅过家中那些蒙着厚厚灰尘、记载着家族谱系和地方风物志的陈旧书卷却从未在任何竹简或泛黄的纸张上找到过这个姓氏的只言片语。
但这并未在她心中激起丝毫对紫的怀疑波澜。
毕竟在这个几乎被世人所遗忘、被恐惧所隔绝的孤岛之上紫是唯一一个会主动靠近她、眼中没有掺杂恐惧或怜悯、与她进行平等乃至带着些许宠溺交谈的存在更是除了她身上流淌的西行寺血脉之外她所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够长时间、安然无恙地停留在西行妖那无形却致命的力场之中甚至与之气息隐隐交融的特殊存在。
这份特殊本身就足以抵消一切源于未知的疑虑甚至让她对紫的存在产生了一种近乎依赖的信任。
起初幽幽子确实为如何称呼这位神秘莫测的来客而颇感困扰这份困扰细致到她会在无人时对着镜子悄悄练习口型。
尽管紫的容颜娇嫩得如同初绽的朝颜看起来至多像是位年长她些许的姐姐举止间也常带着少女般的俏皮与狡黠但幽幽子那过于敏锐的、近乎天赋的直觉总能从对方那完美无瑕的表象下捕捉到一种与外表截然不同的、沉淀了无数光阴流转与世事变幻的厚重感。
那是一种仿佛凝视千年古井、望不见底却寒意侵骨的幽邃是偶尔在她转眸顾盼间、或是在她谈及某些古老传说时从那双紫罗兰色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洞悉世情的沧桑与近乎神性的淡漠。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幽幽子在想要亲近的渴望与源于本能的敬畏之间难以抉择举止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
紫似乎总能轻易看穿她这份细微的、藏在眼底的窘迫在一次分享完从外界带来的、甜得有些发腻却意外让人愉悦的异域糖渍果脯后她忽然用沾着些许糖霜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幽幽子微凉的鼻尖笑吟吟地说:“小幽幽子若是总觉得叫‘紫姐姐’太肉麻又觉得直呼‘八云’太生分那不如我们就折中一下你直接叫我‘紫’好了?你看这样多简单听起来也亲切就像……就像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一样。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狡黠而温暖的光芒“作为交换我以后也就理直气壮地叫你‘幽幽子’怎么样?这可是超越了世俗礼法、只有最亲密的朋友之间才有的特权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这样的东方才不要呢第7章 初逢未觉死相萦来源 http://www.gerenshuoming.com





